少年晓东偶然接触到了当地一家常以黄色声讯内容吸引客户的色情信息台。此后,在信息台小姐的引诱、进攻下,晓东开始频频接触该台的黄色信息。以致后来难以自拔,给身心造成巨大伤害。全家为此债台高筑,老人吐血、少年病重,生活面目全非……不久前,该案开审,对晓东进行法律援助的代理律师,在全国首次提出索赔学损失费,又一次引起各方关注。
2002年12月10日,曾在全国引起广泛关注的"黄色信息台侵害少年身心健康赔案",在天津市塘沽区大沽法庭开庭审理。因案情涉及系未成年人的被害少年的隐私,故法院采用不公开审理方式开庭。
10日清晨津城大雾蒙蒙、小雪飞扬,记者们天未明就从市内乘车赶往沿海的塘沽区。开庭前,大家见到了受害少年晓东的父母及亲属一行8人,但只有履行了相关代理手续的晓东之母--全珍女士得以进入不公开审理的法庭,其余亲属,包括晓东的父亲等等均在法庭外的一间会客室中。他们和同样未能进入法庭的记者们,说起这桩牵动人心的罕见案子发生的前前后后。
少年"骤变"引爆黑幕
事情暴露于去年3月8日。晓东的母亲全珍女士在电话局的催促下,到当地电话业务营业厅去交电话费。当她听到服务小姐报出的欠交话费额数字时,不禁惊呆了,这个月她家话费竟高达四千余元,而平时每月只五六十元,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番周折后,她家的电话费清单终于被打印出来,清单是十天通话记录为一张,近四开大的纸密密麻麻整整三张,每张的通话次数为数百次,金额一千元左右。全珍忍住惊诧仔细地看着通话记录。很快她就发现,每张清单上几乎近90%的接电话方都是号码为"9917"、"9913"等信息台。
"谁给信息台打了这么多的电话?"全珍一时被蒙住了。
许久,全珍才头晕眼花地往家里走。路上,她想起因为她妹妹家近一个月来有急事,本来是由她和妹妹两人错开时间分别照顾娘家瘫痪在床老父亲的事,一下子落到了她一个人的肩上。她没黑没白地往父亲那里跑,当时正值寒假,她家的一对双胞胎儿子就扔给了住后院的孩子奶奶。
据孩子们的奶奶讲,这个假期两个孩子都很听话,特别是双胞胎中的老二晓东,天天呆在家里很少出去,他的房间常常挂着窗帘、插着门,一天天也没什么动静。
莫非是老二晓东……全珍想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但她却想不明白晓东为什么拼命打声讯台的电话。她只知道,因为家境非常困难,生下来5个月就喝玉米面糊糊,8个月就以高梁面糊为生的这对双胞胎儿子从小就特别懂事,不仅听话、乖巧、善良,而且还非常节俭。可现在……全珍实在想不出原因。
回到家里,全珍忙问双胞胎儿子晓文和晓东,是谁打了信息台的电话。没问两句,老二晓东就哭了起来,他喊着:"妈,您别问了,都是流氓的事。"然后任凭母亲怎样而心询问,他也不再说话,只是哭。全珍联想到近一段来,这孩子钣量大减,脸色蜡黄消瘦,精神萎蘼不振。于是,她就让最疼晓东的孩子奶奶和孩子一起住两天,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老奶奶问清了事情的原委和电话内容后,流着泪对全珍说:"孩子真被害苦了。"
此前,晓东在奶奶的哄劝下,断断续续地讲出了事情的真相。原来,他的一位堂弟刚放寒假时来他家打过声讯台的电话。后来堂弟走了,声讯台的小姐就又根据台里电话上来电显示的号码,将电话打到晓东家,找晓东的堂弟。这一次是晓东接的电话,他听到话务小姐柔声细语地对他讲起他从来也没听说过的男女之事,吓得他赶紧把电话挂断了。可不久,这个声讯台的话务小姐又将电话打过来,除了更露骨地用下流、淫荡的语言对晓东极尽逃逗、诱惑外,又吓唬晓东说:"你赶快找时间把电话给我打过来,要是不打,我就天天给你家打电话找你,把这些事都告诉你妈妈,让你妈妈打你。"
在这种情况下,年仅14岁、正值青春初萌,却对科学的性知识一无所知的晓东,终于在好奇心和惧怕事情让父母知道的双重矛盾心理驱使下,从2002年2月5日开始,战战惊惊地频繁偷偷回打"9917""9913"等声讯台的电话。
晓东说:"我接听、回打的是中塔台的电话,里面和我对话的女人问我年龄多大,我说14岁,她说她也14岁。她还问我你的'小xx'(指生殖器)有多大……还教我……"
中塔信息台那位自称小14岁的"女孩",还在电话中细声柔调、详尽下流地说着污言秽语,一次次引诱、教唆晓东。她还诱导晓东找《流星花园》中女明星的照片,搂着照片,接听着信息台的电话,做着淫秽动作睡觉。
从电话清单上可以看出,开始时晓东对这类电话的确是处于想听又不敢听的心理状态,如2月中旬的一天,他打给中塔信息台的电话近40次,仅下午6时左右就12次,有时只打一分钟就挂机。然后信息台小姐再把电话打过来,恐吓、诱惑他再将电话打过去而信息台的电话收费每分钟1.2至1.6元,黄色信息台就是这样挣着昧心钱。
过去开朗、健康、活泼的晓东,就这样一天天瘦下去,他精神恍惚,对学业和其它一切事都不再感受兴趣。开学后,仅上了一周课,全珍就再也不敢让他去上学了。因为上课时,他的两眼常直直地盯着女同学后身看,要不就拿一本书挡住脸,趴在桌上。体育课时一个人留在教室……还常常一上厕所就不出来。找一切机会干信息台小姐教唆的事。学习成绩大幅度下降。全珍和老师怕出什么意外,便让晓东暂时休学回家。
因家里住着三间现在一般农村很少见的土坯房,没有卫生条件,每每由双胞胎哥儿俩的父亲带他俩出去洗澡。原来,这是晓东最高兴的事,他还特别喜欢脱光衣服跳到村里的池塘去游泳。
可现在,他一次次回避着父亲,不愿去洗澡,更别提去游泳。当父亲终于他带到浴室时,发现晓东的生殖器肿得很粗,红红的。做父亲的一见就心疼地哭了,回来一说,晓东的爷爷、奶奶、全珍一家人都落了泪。
而晓东却面无表情,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远处,还不时发出莫名其妙的笑声,或是忽然尖声惊叫。全珍和丈夫吓得赶紧带晓东去当地医院看病,大夫见状,让他们马上市里的医院看。3月13日,全珍夫妇凑钱辗转到了市里唯一一家最权威的安定医院。大夫诊断后说,孩子确实得了精神方面的病,应住院治疗。可全珍没钱给孩子交住院费,便让大夫开了些药,领着晓东回了家。
虽然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水平,但生性好强、能干,且在极穷困的条件下将两个儿子含辛茹苦地带大,并对儿子抱着无限希望的全珍,此时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她决定为了儿了和其他像晓东一样大的孩子不再受害而行动起来。她说:"我家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向黄色信息台讨说法,一定要让这种信息台受到严惩。"
砸锅卖羊举报告状
全珍家和晓东的爷爷、奶奶家分住前后两排住房。前排全珍夫妇和晓东哥儿俩住的三间是现在普通农村很少见的土坯房,因为房子年代久远,看起来已破败不堪。屋内光线昏暗,破破烂烂的家具靠墙放着,一件像样的也没有。睡人的土坑上只铺着硬纸夹板。
全珍曾经在村办企业打工,可后来企业黄了,她只得回家种地,她说"我是个认真工作的人,也不怕吃苦,可就是挣不到钱,一点办法也没有。"全珍的丈夫过去是村里的电工,每月可以有一二百元的固定收入。不幸,5年前他在一次作业事故中从高高的电线杆上摔下来,把腰摔坏了,成了有残疾的人,不仅再也干不了电工活儿,连家里一般的活计也无法承受。与他同命的,还有全珍的哥哥,过去这个哥哥也是电工,挣了钱,常常贴补全珍一家,晓东哥儿俩都跟舅舅好得像一个人一样。可采访中记者看到,全珍的哥哥因为在一次事故中受了伤,现在成了只剩一只胳膊的独臂人。这几个月来,他跟着妹妹四处奔波,而他说的最伤心的事是,过去一顿能吃三个大馒头、健康可爱且爱跟随特别亲的外甥晓东,现在不仅吃不下饭,瘦得皮包骨弯腰驼背,还竟然冲着他这个舅舅骂脏话,用警觉的目光盯着他和所有的人,这令他伤心不已。
目前,全珍一家的主要生活来源除了种地的微薄收入外,主要靠晓东64岁的爷爷放羊维持。那几元的电话费钱,就是方爷爷卖了几只羊凑钱交上的。方爷爷是个善良、倔强的老人,看到小孙子被害成这样,老人坚决主张全珍出去"讲理"。
全珍先是找到她交话费的电信营业厅,接待人员听说信息台有黄色话务内容之事后称,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既使有也是个别人的问题,这样的工作人员将被开除。全珍当天又去了塘沽区电信大楼找到有关人员,讲明情况后提出,1.请信息台的主管部门为她的孩子治病;2.退给她因此消耗的话费;3.关闭这种害人信息台。接待她的工作人员态度很好,但对她说这事要调查、协调后再定。
全珍接着一连跑了电信部门多次,一直没有结果。一天,眼巴巴地等她回来听信儿的晓东的爷爷,见她又低着头、流着泪疲惫地无功而返,一气之下将家里做饭的大铁锅砸漏了,老人哭喊着:"谁能救救孩子啊!"接着,一家老小抱头痛哭。
为了儿子,全珍及家人在频频跑电信部门的同时,曾经"病急乱投医"他们想找到那个信息台小姐,让她配合解决问题,实在不行哪怕为孩子出口气也好。全珍说:"当时我一门心思地想,如果事情解决不了,就和那个害孩子的女人拼命。"
结果,善良的她竟被那个自称"穿一身红衣,头戴红花"与他们接头的信息台小姐耍了四次。第一次,台里的小姐约他们在市郊杨村见面,他们花100多元钱租车直奔那里,结果着着实实地扑了个空。接着,他们又被骗到市内一座立交桥下、市内大理道、玉良路附近等地去见面。从偏僻的乡村到市区跑了许多冤枉路,花了很多冤枉钱,仍没见人。
每夜,全珍和丈夫都要让晓东捻动着父母的手指或脚趾,孩子才能入睡,就这样也常常惊醒。白天,本来屋子里只有几个人在说话,时常产生幻觉的晓东却会忽然惊慌地跑过来问:"谁在哭?我听到了哭声。"而且,每当电话铃声响起,他都吓得浑身发抖,冷汗直冒。即使坐在椅子上看电视也是浑身不停地晃动,还常常对人傻笑。好几次,他爸爸说他时,这个原本极懂事、尊敬父母的孩子,竟跳起来抓打父亲,一次险些抓瞎了父亲的眼睛。
只有从安定医院开来的药品说明上注有"本品用于治疗广泛性焦虑症和焦虑性障碍"的药片,能起到一些镇静作用,让孩子安静地睡上几个小时。
全珍说,为了给孩子治病,同时上访、告状促使问题解决,家里现在已欠债两万多元。家里孩子爷爷养的全家人视为命根子的50多只羊,还不到剪羊毛季节,就不得已的一只只被廉价卖掉,如今只剩20多只了。
孩子被害病魔缠身,一家人举债外出讨说法近3 个月来屡屡碰壁,全家人绝望了。老爷爷气得又砸破了家里仅剩下的那口锅,并抡起棍子,一棍子打死了一只自己精心喂养的、以前连被碰一下都要心疼羊。然后,老人急火攻心,吐了一大口鲜血。还几次去寻死,想以此换得世人对事件的关注。一家人为此痛不欲生,也几次想一起一死了之,后被亲友劝住。
家里的日子实在没法过下去了,急得晕头转向的全珍经人指点,逐渐冷静了一些,她决定向市"扫黄打非"办公室举报色情信息台。她知道,要举报就要有证据。这时,她忽然想到3月15日早晨5:18分,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她拿起话筒,猛然听到里面传出一个女声淫荡的话语,她下意识地挂断。后来一想,这不正是抓住对方的机会吗。全珍拨通了电话,悄悄将电话放到桌子,跑到邻居家喊人来听以作证,可当她们回到家里时,已察觉到打电话人不对劲的信息台接话员,早已将通话内容改为了点歌服务,只听话筒中传出《快乐老家》的音乐声,时间长达36分钟。
这次,急于取证的全珍决定让别人帮忙打这家信息台,事先,她特意借钱买了录音机和录音带。但她晚了一步,她家的电话再也打不进这此台,她估计,是她找过电信部门后,已引起对方警觉。无奈中,全珍找到邻村她的一位朋友家,身为男子汉的朋友说:"为了孩子,我帮你打这个电话。"这位朋友说完用自己家的电话拨了"9917"信息台,并按下免提键。不久,已和这个朋友进入聊天状态的话务小姐,开始了她的色情"演说",全珍在一旁认真录下了那些不堪入耳的内容。
接着,她又花钱请人对这个电话并录音的环境进行了摄像,提取了有关情景的录象带。
2002年5月22日,全珍带着录像带、录音带,以及孩子受害后留下的证据、相关诊断证明等材料,毅然来到塘沽区人民法院起诉,要求中塔信息台及其主管部门进行损害赔偿。
据法院有关法官介绍,这起案件是该院受理的全市首例因传递黄色信息引发的损害赔偿案。但在起诉中,作为被告的中塔信息台法定代表人尚还不明确,也没有确定的所在地。以往,法院在这种要件不明确的情况下,一般是不会予以立案的。但这次考虑到晓东受到的损害及这起案件的特殊性,特别决定依法将该案先予立案。立案当天,对该案高度重视的法院法官,就及时起到晓东家了解案情,并指导其家人如何举证。
警方出击力斩黄源
少年晓东的家人在到区法院进行民事诉讼起诉后,2002年5月24日,他们又携大量证据到市"扫黄办"进行举报。举报内容震惊了"扫黄办"有关人员,办公室立即将举报信和相关材料转至市公安局。市领导当即责成市局治安总队迅速展开调查,尽快斩断这条空中黄源。
在治安总队,办案民警们看了举报信并听到晓东家人录下的信息台部分黄色信息,那淫秽、下流的蛊惑语言粗鄙、肮脏的色情模拟声响,令干警感到不堪入耳,他们义愤填膺,当晚即投入调查行动。
5月30日晚6时许,数十名民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冲进当地"9917""9913"两处信息台。
推门的一瞬间,一股难闻气味扑鼻而来。信息台内的场景大大出乎干警们的预料。昏暗的灯光下,拥挤的房间中,一个个简陋的地铺摊在地上,十几名话务小姐或席地而坐拥被接话或慵懒而卧对着话筒私语。其中有的小姐甚至用被子将身体捂得严严实实,头钻进被子中不知正对着电话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语言…
在现场,民警们经过数小时搜查发现,这里每个话务员都有一个手册,其中除了记载着自己所接听电话的号码及时间外,还记录着大量黄色故事、笑话、词句,内容淫乱不堪。在一些话务员的工作台上,还发现淫秽书刊等物。
至今5月31上午,民警们已从两处信息台清查出29名话务小姐,并因这些人涉嫌传播淫秽信息而被带回分局。分局迅速调集警力,对这些小姐进行分头认真审查、讯问。经过连夜工作,色情信息台的内幕被逐渐揭开。
这种有偿服务声讯台从外面打进电话每分钟收费1.2元,话务员实行"话务量效益工资",每位话务员以接入电话的数量、时间统计、核分,接听的电话量越多、时间越长,个人收益就越高。她们在与客户聊天时,为拖廷时间,个人多拿收入提成,便在创台之初设立的业务范围外,增设了名为"兴趣话题"、"我愿听你说"等等人工聊天服务内容,并在聊天中为延长时间,故意以淫荡语言挑逗电话客户,引诱一些趣味低下者及分辨能力较差的青少年对此趋之若鹜。
采访中,据办案民警介绍,这些色情信息台的电话接通后,通常是先播放一段音乐,然后问顾客有什么要求,并想方设法用语言进行性挑逗,还教打电话的人做出各种姿势,而接话小姐便配合着发出淫秽的模拟声音,并要求对方一起做不堪的下流动作。如顾客要挂线,小姐便会给你留下一个话题,引诱顾客下次继续打电话。警方行动后发现,实际上,这些在电话中声音柔美的女人,大多面貌一般,有的甚至丑陋。
另外,民警还提到,伴随着这种信息台的衍生,还出现了一批因盗打公家单位电话,从而给单位造成重大经济损失。而被治安或刑事拘留甚至被判刑的人。如今年"五.一"黄金周时间,一家单位的一名保安人员,借到外单位办事之机,利用外单位电话拨通了信息台,在与接话小姐进行了黄色对话后,应小姐要求将电话"放线"(即没挂断放于桌上不再讲话)后离去。5月1日至4日,由于无人上班发现此事,给该单位造成话费损失上万元。现该保安已被捕。类似的案件还有许多。
14岁小姐原来50岁
事发后,经过对"9917"、"9913"台带入公安分局小姐工作身体、编号(话务小姐在顾客打进电话后,要先报出自己的编号数字,并以此与顾客联系)等基本情况进行核对,很快找到与晓东通话的接话员刘某。令人吃惊的是,这个对晓东自称14岁的话务"小姐",实际年龄已近50岁。同样令人惊讶的是,她说话的语调很年轻,与其实际年龄似乎相差二三十岁,而且曾经身为小学语文教师,一名教书育人的园丁。
刚进分局看守所时,刘某曾对办案民警承认并讲出自己以色情语言多次挑逗晓东的事实经过,民警结合办案中掌握的大量证据,认定刘某的确为与晓东通话且进行色情刺激的话务员。
2002年6月21日下午,经过一番周折,记者在公安局民警的协助下,前往分局看守所提审刘某以对其采访。走进看守所,陪同前来的分局新闻中心主任边帮记者过一道道"关卡",边开玩笑般地说:"一会儿你问问她吧,她现在说话'好极了',可'说'了…"不无讽刺的意味,当时记者对这番话还不太理解。但当后来对刘某进行了近两个小时的问话后,才彻底明白了刘某的这种"会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全盘否定刚进看守所时自己的供述及相关铁证,经过在看守所中20多天的"反思",变得厚着脸皮装可怜、无辜,并以文质彬彬的语调和挤出的泪水,表演着令人作呕的假戏。
采访过程中,随着刘某的表演,记者心中的愤怒越积越大,只得强作平静地将问题问完、听"表演者"说完。
下面,就将刘某的假戏片断实录于后,相信每一个有良知的人,在知道公安人员已掌握了刘某违法传播黄色信息、毒害青少年并给少年晓东造成巨大伤害的铁的事实证据后,再看看这位50岁老小姐的演出,都会更加深刻地感觉到,不仅色情信息台老板昧着良心赚黑钱,而且这些女性话务员也早已在铜臭熏染下,丧失了做人的良知。
6月21日下午3时30分,刘某从看守所羁押室中被带出,她缓慢地走到羁押室与提审之间的铁护栏门前,在这里民警给她带上手铐。此时,记者看清她身高1.60米左右,身体干瘦,背微驼,蜡黄的长脸上皱纹密布,不大的眼睛浮肿着,头发顶部中央一片片雪白刺目的白发蓬乱地扎到脑后。
就是这样一个又老又丑的无耻老妇,竟然以她小学语文教师的表达能力,作假装赖的声音,严重伤害着晓东等少年的身心。
记者举起照相机,她马上利索地用双手捂住脸,连说:"别照了,别照了。"
"我有病,浑身都是病,真的,动过大手术,腰部被截去三截半骨头。我身体不好,让我慢慢讲行吗?我会说真话的。"(旁白:事实证明,她后来的述说没有几句真话。)
"2001年7月14日,因为全身有病早已辞去小学教师工作的我,因为要供女儿上学,自己又要生活、治病…噢,对了,我和我丈夫已经分居了,就差办离婚手续了。那天我因为上面的原因来到人才市场找工作,走到最后的几家,才发现一家信息台正招聘话务员,而且没有年龄限制。"
"我认为这一定就是像刘B(旁白:刘B为当地市级电视台著名男主持人)或倪萍那样的工作,和主持人一样,区别就是在幕后,我很愿意干。但又怕自己年龄太大,人家不要我。报名后,招聘人员让我念一篇文章,我念得特别优美、流畅。转天,那家信息台就给我发了通知书,让我马上到"9917"台去面试。"
"当天下午,我去了后台里就没让我回去,让我留下来实习。我先在一旁听别的小姐接电话时怎么讲,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那些内容我可讲不出口,再看那工作环境,太脏乱了,真想打退堂鼓。可又一想,我这年纪找工作太难了,为了女儿我得挣钱啊!就咬咬牙留下来。唉,这留就错了,我一辈子清清白白,别人对我印象都特别好,现在却进了这个地方…" (大哭)。
问:为什么说一留下来就错了,你在台里都干了些什么呢?
"我没干什么坏事啊!我后悔是因为台里别的人打电话说不健康的话,公安来抓人,把我也捎进来了。对了,您帮我问问,为什么别人全被放了,就留下我一个人呢?我可是挺好的,什么坏事也没做,唉,真不明白…"
问:那你从留在台里工作起到被带到分局时止,已有十多月时间,你和客户通话时都说些什么呢?
"我开始时不会说那些话(旁白:此处已露马脚,下意识地表示出以后就会说"那些话"了)。第一天上班从晚上12点干到第二天白天,才接了十几根线,一共几十分钟,我们是接听1分钟电话提成1分钱,我才挣了几毛钱。因为我一听对方对我讲黄色内容我就害怕,就把电话挂了。"
"后来我过了一段时间就适应了,我是真怕他们不要我,就适应了。"
问:适应的内容指什么呢?
(刘某作未听见问话状)"我算算干了多长时间了。(作惊讶状)原来都快1年了啊!我干到现在还不适应,对接话内容,真不适应(旁白:与刚刚她自己说过的'适应'相矛盾。)可这工作适合我,我腰不好,这工作能躺着干,打个地铺一躺就行。后来打进我的电话的顾客,都说我声音好、年轻,而且素质高,不像别的小姐文化层次低。因为我和他们,说的都是健康的内容,所以他们也愿意找我聊。"
问:都是什么年龄段的人给你打进电话,是男性还是女性。
"找我说话的男性不少,但都是四五十岁或六十多岁的人,人家二三十岁的小伙子打进电话,一听我声音就嫌我老(旁白:与刚才提到的声音年轻相矛盾),不爱理我,正好, 我和上岁数的聊,聊的话题也是挺正常的,他们都爱听。我也爱讲这些。"
问:打进电话的人中,年龄最小的有多大?
(作惊讶状地睁大眼睛摇着头)"什么?还有小孩吗?(旁白:不打自招。)没有啊!我没接到过十几岁小孩的电话(旁白:又一次露马脚。)您听谁说我和小孩打电话,也没有一个小孩打进电话啊,我没印象。"
问:听说有时你是台里收入最高的,有这事吗?
"噢,有这事,但那不是我一个人最高呀,像我这样的还有别的小姐呢。有时我一个月能拿2000多元,这是因为我根本不回家,所以接电话量多些(旁白:与前面说的接电话不多相矛盾。)不过我在电话里说的内容都是正常的。(故作聪明、善良状)有一次,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打进电话(旁白:与刚刚讲过的没有一个小孩打进电话矛盾)。我赶紧劝他,父母挣钱不容易,打这种电话挺贵的,往后别打了,千万别打了。过了两天,那小男孩又打进电话(抬头看了记者一眼,停顿了一下,作掩饰状),我是从来电显示上发现是这小男孩打进来的(旁白:此人记性"真好",每天接那么多电话,还记得一个只打进过一次的号码。)是别的小姐接的,说的内容那个黄啊!气得我要命,人家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对他说这些呢?又过了几天,小男孩又打进电话,是我接的,我接是为劝他,可他一张口我就掉泪了,那些黄色的事他全学会了。我一边听一边劝一边哭,可怜的孩子啊!我是真可怜这孩子(旁白:刘某此时真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表演起来大哭来。她下在试探着丑行嫁祸于人,只是难以自圆其说)。
望着刘某晃着长着大片刺目白发的脑袋,不住地说谎、自吹的丑态,记者再也听不下去了。走出看守所的几道门,顿觉外面的阳光格外明媚。
不久,刘某及其同伙被公安机关决定给予劳动教养两年。
母亲的伤痛与希望
采访全珍一家时,她几次痛哭失声,那是一种真真切切、撕心裂肺的哭,流下的是一个善良母亲心疼儿子的痛苦的泪水。提一她一家人目前的现状时,她泪流满面地说:"现在家里真是不像过的了。"她已"愤恨"地多次将那只红色的电话线扯断,话机狠狠地摔到地上。虽然话机没罪过,但一看儿子病成那样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电话已被摔得不像样子。
"孩子现在不仅积习难改,而且脾气很暴躁,一不顺心,连他爸爸也敢打。可怜他哥哥事事顺着弟弟,弟弟打骂他也不还手,一个人躲到一边儿抹眼泪。孩子还常常出现幻觉。有时本来躺着好好的,就会忽然起身冲到外面大喊大叫,样子很吓人。再说孩子的爷爷、奶奶也为这事病得很重。家里地没人种了,羊也快没了,今后的日子…"说着,全珍又一次号啕大哭起来。
许久,她才显出一丝慰藉的神情说:"幸亏有杨律师为我们提供法律援助,不收我家一分钱,帮我们打官司,真是我们家的恩人啊!
年轻的杨律师为该市一家律师事务所主任,当地知名律师。他已自愿申请并接受市法律援助中心指派,担任晓东民事诉讼案的代理人。
12月10日开庭当日,晓东的母亲全珍以及代理律师到庭参加了诉讼。第一、二被告中塔信息台和创地信息台经法院公告送达起诉书和开庭传票仍没有与法院取得联系,因而没有出现在被告席上。第三被告天津网通集团天津通信公司委托律师作为代理人出庭应诉。
上午8:55分,该案的合议庭组成成员走进法庭,由于此案的受关注程度,塘沽区人民法院指定法官组成合议庭,审判长由该院主管民事审判工作的副院长王汝斌担任。至开庭前最后一刻,第一、二被告仍没有露面,9:00,合议庭决定缺席审理此案。一声清脆的法槌声传出,该案庭审正式开始。
法庭上,第三被告的代理律师王治刚说,在被追加为被告后,他作为代理律师积极应诉,做足了准备,他认为被告只是企业而不是行政管理部门,因此没有监督管理职能,不能左右第一、二被告行为,而他们与第一被告、第二被告签订了代收费协议,通信管理局为此开具了业务情况证明,证明第三被告只是按照惯例的一种代收费行为。
晓东的代理人杨仲凯律师说,晓东在安定医院的病历证明了他患有反应性精神病,而晓东在天津市高级人民法院所做的司法鉴定也证明其所患的心因性反应是一种黄色信息台的侵权行为是造成这种后果的主要诱因。
杨仲凯律师对此指出,原告要求第三被告承担的是连带赔偿责任,所以尽管第三被告没有直接实施侵害行为,但由于第三被告默许前两个被告的侵权行为,同时收取了相应的收益,所以理应承担连带赔偿责任。杨仲凯认为,80万元的损害赔偿请求有法可依,晓东受到的创伤无以言说,这件事将会影响他今后的求学、就业、婚姻等很多方面,因此原告方提出了包括医药费、护理费、营养费、误学损失费、生活补助费等共计80万元的赔偿请求。杨律师还特别强调了此案中首次提到的误学损失费的概念,引起众人关注。
走出法庭的全珍女士在接受采访时几次都忍不住落下泪来,她说:"我们原本平静的生活已经被黄色信息台给毁了,晓东这个孩子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儿子受到这么大的折磨,我这个做母亲的真恨不得替换了他。而现在我惟一能做的就是坚强起来,通过诉讼替他讨一个公道。"对于庭审的情况,全珍女士认为法官们都很认真,一定会使那些毒害青少年身心的不法分子受到处罚,她相信法律人还晓东一个公道。针对第三被告指出晓东及父母对于损害结果也有过错的说法,她说,晓东毕竟刚刚十四岁,虽然形式上他主动拨打了电话,但实质上他是被动承受了不法的侵害,而晓东不敢把这些事实告诉父母也是受胁迫的结果。
由于没能进入法庭,晓东的父亲一直徘徊在法庭外,一刻也没有坐下来休息。他说,在各媒体广泛报道晓东的事情后,他们家里曾接到过几次恐吓电话,电话是一个中年男子打来的,问他们见过五连发手枪没有。让他有话站出来说,对方就挂掉电话,一连好几次。"就在庭审前一天,我们家的电话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掐断了。"晓东的父母说,为了孩子的将来,他们不怕任何的恐吓。
全珍女士说为了避免刺激晓东,所以没有告诉晓东开庭的消息,早晨他们起身出发时,晓东还在睡梦之中,为了防止发生晓东自伤自残的情况,晓东的奶奶会全天侯地照顾晓东。
全珍女士担心地说:"晓东现在看到女性眼神里就会充满仇恨,每天睡觉床铺下还放一把刀,经常性地半夜醒来就啃炕沿,前几天因为阴部发炎发高烧到了医院,大夫给检查身体,晓东说什么也不肯脱下内裤。这个孩子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此案的庭审整整进行了3个多小时。中午12:10庭审结束,合议庭评议后将择期对此案进行宣判。人们期待着。
不久,刘某及其同伙被公安机关决定给予劳动教养两年。
母亲的伤痛与希望
采访全珍一家时,她几次痛哭失声,那是一种真真切切、撕心裂肺的哭,流下的是一个善良母亲心疼儿子的痛苦的泪水。提一她一家人目前的现状时,她泪流满面地说:"现在家里真是不像过的了。"她已"愤恨"地多次将那只红色的电话线扯断,话机狠狠地摔到地上。虽然话机没罪过,但一看儿子病成那样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电话已被摔得不像样子。
"孩子现在不仅积习难改,而且脾气很暴躁,一不顺心,连他爸爸也敢打。可怜他哥哥事事顺着弟弟,弟弟打骂他也不还手,一个人躲到一边儿抹眼泪。孩子还常常出现幻觉。有时本来躺着好好的,就会忽然起身冲到外面大喊大叫,样子很吓人。再说孩子的爷爷、奶奶也为这事病得很重。家里地没人种了,羊也快没了,今后的日子…"说着,全珍又一次号啕大哭起来。
许久,她才显出一丝慰藉的神情说:"幸亏有杨律师为我们提供法律援助,不收我家一分钱,帮我们打官司,真是我们家的恩人啊!
年轻的杨律师为该市一家律师事务所主任,当地知名律师。他已自愿申请并接受市法律援助中心指派,担任晓东民事诉讼案的代理人。
12月10日开庭当日,晓东的母亲全珍以及代理律师到庭参加了诉讼。第一、二被告中塔信息台和创地信息台经法院公告送达起诉书和开庭传票仍没有与法院取得联系,因而没有出现在被告席上。第三被告天津网通集团天津通信公司委托律师作为代理人出庭应诉。
上午8:55分,该案的合议庭组成成员走进法庭,由于此案的受关注程度,塘沽区人民法院指定法官组成合议庭,审判长由该院主管民事审判工作的副院长王汝斌担任。至开庭前最后一刻,第一、二被告仍没有露面,9:00,合议庭决定缺席审理此案。一声清脆的法槌声传出,该案庭审正式开始。
法庭上,第三被告的代理律师王治刚说,在被追加为被告后,他作为代理律师积极应诉,做足了准备,他认为被告只是企业而不是行政管理部门,因此没有监督管理职能,不能左右第一、二被告行为,而他们与第一被告、第二被告签订了代收费协议,通信管理局为此开具了业务情况证明,证明第三被告只是按照惯例的一种代收费行为。
晓东的代理人杨仲凯律师说,晓东在安定医院的病历证明了他患有反应性精神病,而晓东在天津市高级人民法院所做的司法鉴定也证明其所患的心因性反应是一种黄色信息台的侵权行为是造成这种后果的主要诱因。
杨仲凯律师对此指出,原告要求第三被告承担的是连带赔偿责任,所以尽管第三被告没有直接实施侵害行为,但由于第三被告默许前两个被告的侵权行为,同时收取了相应的收益,所以理应承担连带赔偿责任。杨仲凯认为,80万元的损害赔偿请求有法可依,晓东受到的创伤无以言说,这件事将会影响他今后的求学、就业、婚姻等很多方面,因此原告方提出了包括医药费、护理费、营养费、误学损失费、生活补助费等共计80万元的赔偿请求。杨律师还特别强调了此案中首次提到的误学损失费的概念,引起众人关注。
走出法庭的全珍女士在接受采访时几次都忍不住落下泪来,她说:"我们原本平静的生活已经被黄色信息台给毁了,晓东这个孩子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儿子受到这么大的折磨,我这个做母亲的真恨不得替换了他。而现在我惟一能做的就是坚强起来,通过诉讼替他讨一个公道。"对于庭审的情况,全珍女士认为法官们都很认真,一定会使那些毒害青少年身心的不法分子受到处罚,她相信法律人还晓东一个公道。针对第三被告指出晓东及父母对于损害结果也有过错的说法,她说,晓东毕竟刚刚十四岁,虽然形式上他主动拨打了电话,但实质上他是被动承受了不法的侵害,而晓东不敢把这些事实告诉父母也是受胁迫的结果。
由于没能进入法庭,晓东的父亲一直徘徊在法庭外,一刻也没有坐下来休息。他说,在各媒体广泛报道晓东的事情后,他们家里曾接到过几次恐吓电话,电话是一个中年男子打来的,问他们见过五连发手枪没有。让他有话站出来说,对方就挂掉电话,一连好几次。"就在庭审前一天,我们家的电话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掐断了。"晓东的父母说,为了孩子的将来,他们不怕任何的恐吓。
全珍女士说为了避免刺激晓东,所以没有告诉晓东开庭的消息,早晨他们起身出发时,晓东还在睡梦之中,为了防止发生晓东自伤自残的情况,晓东的奶奶会全天侯地照顾晓东。
全珍女士担心地说:"晓东现在看到女性眼神里就会充满仇恨,每天睡觉床铺下还放一把刀,经常性地半夜醒来就啃炕沿,前几天因为阴部发炎发高烧到了医院,大夫给检查身体,晓东说什么也不肯脱下内裤。这个孩子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此案的庭审整整进行了3个多小时。中午12:10庭审结束,合议庭评议后将择期对此案进行宣判。
人们期待着。